念去去

［叶周］清醒太迟（abo）13

　　叶修x周泽楷，白月光涉及

　　狗血/替身文学/追妻火葬场/HE

      周泽楷睡到十点多才醒过来，一丝阳光穿过厚重窗幕，隐隐约约地透了进来。

　　他有些困顿地睁开眼，睡意未消地揉了揉眼睛，起身坐起来的时候，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。

　　

　　叶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单手支着额头，脑袋微微向下垂着，闭着眼睛，像是睡着了。

　　男人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，眼下有一片淡淡的青色，这样别扭地坐着，竟然也能睡的昏昏沉沉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扫视四周。

　　这是他的房间。

　　叶修怎么会在这里？

　　

　　昨天晚上跟其他那些职业选手们玩的太晚了，黄少天还嚷嚷着谁都不许走，周泽楷半路睡着了好几次，都不太记得他是怎么回来的。

　　叶修又是怎么回事……？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沉默地看着他的脸，又忽然想起昨天在赛场上叶修对自己说的话。

　　因为是你，没有别人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静静垂下眼，说：“骗子。”

　　他不知道叶修在他面前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、哪一句是假的，现在也不想去分辨了。

　　都不重要了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翻身下床，不想跟叶修呆在一个房间，但叶修大概是睡的很浅，轻微一点动静就让他醒了过来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刚穿上鞋，叶修就站了起来，挡在他的面前，低声跟他说：“别走。”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蹙起眉看着他。

　　他觉得他应该跟叶修说的很清楚了，以后他们之间不必再有任何联系，他不需要叶修的道歉、不需要叶修的“补偿”，只要跟他断的一干二净就好。

　　以叶修的情商，不至于看不懂。

　　

　　叶修就那么挡着周泽楷的路，强行把他留在房间里，沉默片刻后开口：“有些话，我本来想等到世邀赛结束再告诉你。怕会影响你的比赛情绪。”

　　“但是……”叶修自嘲般笑了一下，“我实在是等不及了。”

　　在周泽楷身边的每一天，叶修都能够非常清楚地感受到，他正在失去什么。

　　所以他不敢再等下去，他怕世邀赛结束的那一天，周泽楷会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，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并不想听叶修说什么，但叶修又明显不会放他走，于是他只能站在原地，不说话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你，是在第五赛季。”叶修缓缓开口，“一个朋友告诉我，轮回有一个枪系玩的特别好的新人，而且是第一个打职业的omega。”

　　“我曾经关注过你一段时间。”叶修顿了顿，并不打算掩饰、否认什么，“你的打法跟沐秋很像，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，从你的比赛视频里，我看到了许多非常熟悉的画面。”

　　周泽楷微微握紧了双手。

　　这是叶修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心里那个人，就这么直接的、丝毫不加掩饰。

　　

　　“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，只是很欣赏你，英雄出少年。”叶修唇角弯起微弱的弧度，“本来我以为，我们的交际也仅限于此，以后会在赛场上遇到，或许会变成跟少天那样的好朋友。”

　　

　　叶修用微涩的声音说：“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喜欢我。”

　　

      那大概就是所有错误的开始吧。周泽楷想。

　　周泽楷记得他第一次跟叶修表白的时候。

　　那时候他刚成年，本来性格就温温吐吐的，容易害羞，面对喜欢的人更是紧张，话都说不清楚。

　　但叶修很有耐心地听他说完了所有的话。

　　

　　然后叶修拒绝了他，用那种温和但又疏离的语气对他说，“我们不合适”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怔怔地想：原来叶修给过他一次机会。

　　是他不知道适可而止，还要妄想着走到那个人身边去。

　　于是他又用了两年的时间，不停追逐着叶修的脚步，自以为走到了他的身边，然后第二次向叶修告白——

　　

　　叶修沉默了许久，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，即便他知道会割的两个人都鲜血淋漓。

　　“四年前，我喜欢的人是沐秋。”

　　“当初答应跟你在一起，是因为这两年的时间，我在你身上看到许多跟他相似的地方，我像一个饮鸩止渴的人，想要通过你，触碰到其他人的影子。”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，脸上再没有一丝血色。

　　即便他早就知道真相，可是从叶修口中说出来，他还是会感到难以遏制的痛，深入骨髓的冷。

　　

　　够了……

　　这些他都知道、这些话他都已经清清楚楚地听过一次了，没有必要再向他重复第二遍。

　　他明明都已经放弃了，叶修为什么还要来在他身上再割一刀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攥紧了手心，暗淡的瞳孔灰蒙蒙的，两瓣嘴唇轻轻一动：“不要说了。”

　　不要再说了。

　　

　　叶修闭了闭眼，眼尾有血丝浮起，他像是哪里痛极了，所以不得不稍微弯下腰，才能继续把话说下去：“但是，我们在一起之后，当我更加亲近地接触到你，我又非常清楚，你们完全不一样。”

　　“你跟沐秋的相似之处，只是在荣耀赛场上，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，那种割裂感就越明显。”

　　

　　叶修看着眼前的人，突然轻轻笑了一下，可眼里带着化不开的伤感：“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乖的omega，好像一点自己的脾气都没有，就算真的惹你生气，抱在怀里哄一下就好了。”

　　“……胆子又很小，还很黏人，说话经常说不清楚，意思还要人猜。明明不擅长社交，还总是喜欢跑到我面前来，带给我那么多惊喜和意外。”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神情木然地听着。

　　

　　叶修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沉重而压抑的东西，停顿片刻，他轻声说：“你跟沐秋有太多、太多不一样的地方，我不能再把你们当成一个人。你带给我的，是一份全新的，无可取代、前所未有的记忆。”

　　周泽楷的眼睫颤了一下。

　　

　　“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，我曾经想过跟你分手。”叶修声音不自觉发紧，他缓慢地说：“但是，每次在你面前，我发现我竟然没有办法把这句话说出口。”

　　叶修那时并没有太过在意，他觉得他跟周泽楷迟早会走到那一步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留在赛场上，最多也就剩下五六年，等到退役之后，那时他们会顺理成章地分开。

　　

　　喜欢上周泽楷，是叶修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变数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终于明白，或许在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了，但是……”

　　叶修用手碰了碰周泽楷的脸颊，轻声地说：“对不起，我明白的太晚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被叶修的手指触碰到，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，周泽楷才惊觉他竟然在哭，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眶滚落下来，浸湿了脸颊，又沿着下巴一滴一滴地落下。

　　

　　……太难看了。

　　真的……太难看了。

　　只是喜欢一个人，怎么会痛到这种地步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往后退了两步，转身绕过叶修，大步向卧室门走去。

　　叶修从身后拉住了他的手，握的很紧。

　　

　　“小周，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
　　周泽楷看不到叶修的表情，但是他听见男人的声音沙哑又颤抖，连呼吸都带着压不住的颤音，竟然像是乞求。

      “……让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吃布丁。让我来主动走到你的身边。让我在喜欢你的前提下重新了解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的眼睛直直望着面前的门板，里面空空荡荡，什么情绪都没有。

　　叶修说的，都是他曾经非常想要得到的。

　　

　　但是现在，他们之间隔了太多难以抹去的东西。

　　一个故人，一个孩子。

　　一个从头到尾的谎言。

　　

　　六年……

　　周泽楷已经没有勇气跟他“从头再来”了。

　　

　　周泽楷眨了眨眼，泪水从睫毛滚落而下。

　　他没有回头，只是低声清楚地吐出几个字。

　　“我不愿意。”

　　

——

楷楷：那年杏花微雨，我说我爱你，终究还是错！付！了！